换一个角度评玉

写在前面：近来，看了翡翠论坛和钟表珠宝论坛里一些让人不太愉快的帖子。不禁扼腕叹息，感叹之间，遂写下此文，希望坛内多些理解和尊重，少点争斗和偏狭。

世上没有什么比玉更能表现如此丰富的奇妙感觉，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。每当我把玩一块温润的美玉，就像打开一段尘封的记忆，开始一次奇妙的旅行，遭遇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，好奇心瞬间被激发，激情如潮水般涌动，思绪开始追忆似水流年。 邂逅一块美玉就像重逢一位久别难忘的恋人。“我们相逢时仿佛我们素昧平生，我们分别时好像我们从未分别。”（《爱默生文集》）要真正体会一块美玉的妙处需要有一定精神领悟力和浪漫情结。欣赏美玉如同体验爱情，如果从情感的角度看，一切都是美丽的。然而如果只被视为一种经历，则全是枯涩的。细节总是郁郁寡欢，过后却能产生美妙遐想，充满永恒的喜悦。心眼、指掌之间就像沐浴炽热而冰冻的冬季的阳光，冷和热的交错、混杂，这几乎无可辨别。慢慢把玩、细细赏玩一块灵性通透、色如雨蕉的美玉，好似体验纷繁复杂的人生经历，一碧千里之间略带瑕纹，但回味总是悠长的。美玉如斯，那种感觉，有时候如同少年恋爱时一往情深的缱卷情怀，甜蜜之中必定饱含痛苦与悲伤。有时候又犹如人到中年回想起往昔就不禁砰然心动，灵魂深处会再度嗅到玫瑰和紫罗兰的芬芳。有时候又仿佛进入垂垂老年后，对人生的体验进入一个高超的境界，胸臆深处的余烬又被心坎里迸发出来的游离的火星所点燃，遂成烈焰熊熊。赏一块玉如同品味人生，亦或聆听一曲动人的音乐，读一首难忘的诗歌，欣赏一幅奇异的画卷，绝不能只注重局部的感觉，而应充分的调动所有敏锐的感官，用性灵去感受，用灵魂去触摸，惟有如此才能领会其间洋溢着的无限深味。 与世上其它珍贵的、不同寻常的事物一样，美玉来之不易。一块能产生无限深味的美玉通常源于高山深谷，事实上它们只生存在世界的某些地方。要想让它们浮现世间，化作精美绝伦的艺术品，除了特殊的环境，还需要长时间的艰辛劳作、卓越的心智、精湛的工艺和漫长的等待。这无疑是一个痛苦而有趣的经历。如同在回首往事时，我们可以发现：成就一生的终极价值在于具有坚定的信念、坚强的意志、不懈的追求、高贵的品格和崇高的磨难。“你离我有多少远呢，果实？”“我是藏在你的心里呢，花呀。”（泰戈尔《飞鸟集》） 世上有的人活着把财富和名望尊为终极利益；有的人活着是为了象征的美，比如诗人、艺术家；还有一种人的志趣又高于象征的美，能从一块美玉中享受和感悟人生，这是智者的情怀。 得玉者未必识玉，贪玉人未必懂玉。有的人往往过分注重玉的价格，沉迷于美玉外表，贪恋得到后的刺激和快感，而忽略了玉本身所承载的品格和精神，一如人们对人生和他人的种种看法，附加了如此之多的外在条件，寄予了过高的要求，以致看见自己的生活，面目全非，形容残破，产生无限的悔恨，忘却了青春时光的欢乐回忆，湮没了每一个可爱的名字。“你看不见你的真相，你所看见的，只是你的影子。”（泰戈尔《飞鸟集》）然而如果一旦剥开现实生活光怪陆离的眩目外表，抛开世俗的私心杂念，审慎的反思行为出现在心灵里，我们就会发现我们的生活可以美丽如画，人生也定会散发出悦目的光彩，万物都回复昔日的优美，连悲伤也娴静下来，显得如此赏心悦目。“当现实折过来严丝合缝地贴在我们长期的梦想上时，它盖住了梦想，与它混为一体，如同两个同样的图形重叠起来合而为一一样。”（乔易斯《追忆似水年华》）“鉴玉尚质，执玉尚谨，用玉尚慎。”其实，细细想来，美玉如同一面明镜，照见的是自己的内心，或美或丑，反射的是生活的品味，或高雅或粗俗。
美玉配名士，美玉伴佳人。识玉者所表现出的人生态度应当是乐观、豁达而热烈的；懂玉者所表现出的精神品格应当是优雅、宽宏而温润的。这种积极的人生观必将转化为“藏玉显真情，佩玉升情操”、“坚白能虚受，清寒得自凝。”的绝妙佳句。古人的赏玉诗篇折射出这样一个基本的人生道理：生活是由哭泣和微笑组成的，我们在热爱生活时快乐便在这生活之中。因为我们热爱生活本身，遭受的仅仅是有限，无限却含笑静卧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