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赌石店见闻

这次出差来北京，事情办的比较顺利，所以时间也比较悠闲一些。
昨天天气不热，顺道去了趟大名鼎鼎的潘家园。
到潘家园已经是快要收摊下班的时候了，在里面走马观花的逛了一圈，一半是像天光墟那样的大棚摊位，一半是建的排屋小店。东西对我来说基本可以归结为两类：看不懂好坏以及看得懂好坏，看不懂价格。
对于看不懂好坏的东西，我也觉得挺好玩的，这里摸摸那里碰碰，也不计较摊主防贼似的眼光。
看的懂一点的也就翡翠，摊子上的倒是实价，二三十一只的手镯也是蛮抻头的；店里的东西毕竟高端大气许多，平洲三四十万一对的手镯也要开价400万。
没兴趣看做皮石，问了下哪里有缅甸产的不是河南产的赌石，经人指点，来到潘家园子对马路。

赌石店里一位态度很温和的大姐热情的招呼我喝茶。
老板不在，去缅甸进货了，这位就是老板娘。
屋子里架子上堆满了公斤料子，实在没什么好看的，就问老板娘还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料子。
大约因为我是生面孔，或者是老板不在不方便开价，老板娘推说她不知道保险柜怎么开，看不到东西。
沙发上做着两位大哥，一边翻看着手里的料子，一边吞云吐雾地谈着赌石经。
我瞟了一眼他们手上的料子，是一片一个半巴掌大的黑乌沙片料，看大小原石应该有四公斤以上。料子很不错呢，虽然靠皮的地方一圈很厚的卯水，里面棉大，种也不够，但是难得一片非常好看的艳紫色，有点裂，但是起花件没问题，色也不会淡到哪里去。我心想，赌这料子的这位可以啊，涨了不少呢。但是挺两位大哥聊天说这料子切大垮了，买来赌的好像是一位退休教师，受刺激太大在家卧床养病呢。我心说这料子明明开涨的怎么就垮了？！听他们说这位老师在赌石方面还挺有经验的。细问之下才知道，这个老师是55万买的这料子！我当时就惊呆了，一点色的表现都没有、场口都不正的黑皮石头敢下手55万去赌，这是要疯啊！然后两位大哥继续给我解惑：“喏，你看，就是这个流氓开窗骗了这位李荖溮的。这个窗口看是冰的，他觉得是整件料子都是冰的，就下手去赌了。”
我接过一片料子一看，就看到一个打光白茫茫一片散光，不打光灰蒙蒙一片，这哪里有一点点冰的样子嘛。。。

抱着震撼和敬佩的心情，我继续听两位大哥吹水：附近一位老太太，买菜的时候顺便进来看看就喜欢上赌石了，拉着她家老头子来这里赌手镯；哪里一位做生意的大款，也是切石头切上瘾了，干脆自己开赌石店卖公斤料，有客人就帮着客人切，没客人就自己切着玩，店里还买了雕刻设备，请了两个福建工，一万块钱一个月养着，帮着做成品。。。
其中一位老兄聊嗨了，说自己就是喜欢切石头，家里切的石头都快放不下了。有一阵子他高兴也切，不高兴也切，酒喝多了就像开火车一样的狂切狂切狂切。。。而且不看卖相，就挑大切。现在已经切掉十几万石头了，觉得切的瘾没以前大了，就喜欢精挑细选些小有表现的小石头切，已经开始能切涨了。一边说，一边拉开脚边上的黑色塑料袋，哗啦一下子倒出来一些灰黑皮子的小石头，我一看，咦，这不就是传说中新手必定交学费的莫西砂偏场“莫东砂”石头么！这个石头哪里有见谁切涨过啊？！

正说着，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：“老板娘，最近还有没有新料子啊？”
说话的是一个看着不大的小朋友（后来问了，才13,刚上初中），一边熟练的翻着些小石头，一边嘴里念叨着着些敞口皮壳种水的专业术语，翻了有半个小时的样子挑出几块小石头给两位老大哥看。两位老哥介绍说这个小朋友玩赌石有些日子了，玩的技术比他们要好，虽然每个月就赌几百块零用钱，但是开出来的石头质量还比他们高。一边说一边把那个小朋友挑出来的石头给我看：“你看，打光多漂亮，能赌到冰或者糯冰呢。”
“靠！会卡公斤料不是打光都这样么！”
我心里这样想，嘴上不能说，毕竟边上还有老板娘看着呢，只好委婉的提醒：“这石头种不够的。”
我后来跟这小朋友说，你现在还不到玩石头的年纪，不是你学不会，是你没资金玩这个，瞎玩都是糟蹋爹妈的钱。
本来还想说等你长大了，经济自立了再玩赌石，后来想想也不现实，20年之后缅甸还有没有正场口的东西都是未知数了。

过了个把小时，赌石店里的人越来越多了，男男囡囡的有半屋子，而且大家相互都认识。
最后来的是一个温州人，在瑞丽呆了六年了，原先也是做公斤料生意的，现在做中档料子了，正好带了些新货给大家长长眼。
小料一件件拿出来，都是千数到小万数的东西，大家看得眼热心跳。
这块冰春彩，那块帝王绿，大家拿着白光手电一边照一边忍不住地惊叹。
我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，问一位拿电筒拼命照藕粉底子开窗料的大哥：“你是怎么判断这料子到冰了的？”
那位大哥愣了愣，想了十秒钟，告诉我：“凭我的感觉！”
于是有人问价，有人开价，中五到大五的价格，大家纷纷表示料子价格公道，东西值得收藏。。。

在一片相互吹捧中，我被首都人民热爱翡翠且毫不热爱人民币的赌石精神深深感染。
北京玩赌石的果然都高端大气，不解释！